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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郝】金雀雕笼 22

二十二、无谓设计了布局,这样快结局

他在郝晨眼中向来是无所不能的,但在这个冷雪夜里,情热过后这最缱绻的粘稠中,谭宗明看着那孩子的眼睛,却生怕他向自己要一个永远。

这个永远,凭他现在这样的状况,怕是今日答应下来,谁知哪天就要给不起了。谭宗明向来是看结果不问过程的,对旁人如此对自己也一样,既然给不了他,便无需那样多的借口,宁肯让他以为自己从来没有心罢了。

郝晨的嘴唇被他吮咬得红肿,微微哆嗦着开合了一下,谭宗明捧着他的后脑勺又吻了下去,将他所有想说却再也没有说出来的话全部吞进自己唇舌间了。

天色将亮未明的时候,他隐约听到郝晨伏在耳边说了什么,大意是自己有事先走了,已经派了车来接谭爷,您再睡一会儿之类。

谭宗明闭着眼反手去搂他,被郝晨推了个枕头在怀里,似乎还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嘴唇是软的凉的,像一片雪花覆在脸上渐渐融化了。

黑色奔驰在落了薄雪的地面上无声无息地滑出去,前头坐了堂口的老大,回过头来问后座的郝晨:“晨少,我们直接到地头,等着他们得手了把人送过来?”

郝晨低着头,拇指从手腕上的表盘抚摸过去,竖起食指轻轻摇一摇:“不,时间还早,我要先去解决一个人。”

凭着他对谭宗明无孔不入的熟悉程度,这次血洗谭氏他几乎没有亲自动手,外围来势汹涌和内部闪电叛变,再牢固的大厦被挖空了地基,也得轰然倒塌陷落下去。

郝晨带着人在酒店公寓里截住了将他送给谭宗明的中间人,中间人正裹着浴袍在盥洗室里刷牙,便被人从后面勒住了脖子,拽着头发从浴室里拖出来丢在地上,窗帘拉着很紧,然而四面亮灯。郝晨端正地坐在沙发里,中间人的角度只能看到他锃亮的鞋尖和一段秀气至极的脚踝。

中间人被两个男人摁倒踩在地上,绳索勒紧他的脖子,绕了一圈又从后背紧缚上去,身后踩着他的人一拉绳子,他就满脸紫胀地被迫抬起头来,形成一个趴伏在地,脖子抬起的狼狈姿态,窒息中他勉强能看到郝晨的鞋尖正对着他,双腿交叠,那截露在窄管西裤外的脚腕也跟着悠闲地一转,又一转。

“说实话,我一直都不太喜欢你,所以今天到你这里来,原本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如果你实在想听,那我就只好告诉你,你送来的那个孩子,让我觉得碍眼。”

中间人像是此时才认识这个当年他从人贩子手里扒拉挑拣出来的小孩,他觉得郝晨说话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过,又或是来自极恶的深渊。

中间人是被绳索活活勒死在郝晨面前的,杀手们将现场处理完毕,将中间人挂在酒店公寓卧室的房梁上,制造出此人是上吊自杀的假相。郝晨站起身来整理衣襟,食指上挂着的柯尔特转了一个花握在手里,回头看了眼关上的房门微微一笑:“如果不是枪伤会招来警方,这个人我是真想自己动手。”

谭宗明在游艇上吃了早饭,就有司机开着车泊在岸边等他,司机不是他平时用的那个,随口问了一句小秦呢?年轻人殷勤给他拉开车门,说早上小秦被晨少借走了,晨少就让我来接您。

谭宗明跨上车,交代司机说先回家吧。他坐在车上看外头的海岸和高架桥,心想郝晨巴巴地赶回来要同他一起过情人节,昨天又正经同他开了口的,便想着在安排去美国前给郝晨定一个戒指,他那手上素来除了手表是不爱带其他首饰的,亏他生了那一双好手。

这是一个阴冷的雪后晌午,天气并不好,司机在大宅外拉开车门恭请他下车,谭宗明一脚踩下地的时候便发现了异常,然而已经晚了,钢铁的枪托重重砸在他后脑上,他被砸得前后摇晃了一下,带着黑色面罩的几个人再次举起了坚硬的枪托,一下一下地朝他的脑袋上砸下去,他倒在地上的一瞬间,只看到天空在极限中高速旋转,铁灰色的阴云搅起四溅的血花,他不知道那血是自己的,只感觉自己的头骨快要被砸穿,脑浆冒出来,红的白的落在地下,就像他曾经一枪击毙的五叔那样。

这些谭宗明都无暇去想了,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他突然只想知道郝晨有没有受到牵连,是不是遭到同样的暴行,还有,他现在怎么样了。

谭宗明觉得自己在做一个极其深长而断续的噩梦,世界漂浮于意识之上,只有疼痛和冷是真实,他被掼在冰冷阴暗的水泥地上,一盆冰水毫不留情地兜头泼上来,后脑的鲜血和汗水凝结成痂块,被冻硬又被冷水刺激,血水缓缓顺着耳后滴落到地上。他的双手被紧缚在身后,脸也被压制朝着地面,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有经年累月的霉气混合着灰尘血腥扑面而来。

谭宗明低低喘着气,极力想在这场蹊跷诡谲又仿佛洞悉一切的劫持之中理出一条思路来,然而只能感觉到一阵阵眩晕和恶心,他还是穿着裁剪合体的高定西装,如今除了令他显得更加狼狈之外,已然别无它用。

破败的厂房从外向里打开,光线透进一瞬,紧接着又恢复晦暗不明之中,进来的人听声音有十来个,谭宗明抬起鲜血斑驳的脸,头发搭在眼前,正在一滴滴朝下滴水。

但他还是一眼就从进门的数十人中,看到了他此时最想见到、却最不应该见到的人。

他第一次从这样低的视角去看郝晨,突然发现他已经长得这么瘦长高挑,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张俊美阴沉的脸,左手拎着一把黑色的伞,进来了就把伞朝身后一递,有人在后面给他接了过去。他自己缓步走到谭宗明面前,鞋尖对着谭宗明的脸,依然表情淡漠地朝他微微一欠身:“谭爷。”

血顺着他的后颈流到下颌,谭宗明在一阵剧烈的眩晕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就在两个小时前,他在车上想替郝晨定一只戒指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这孩子是在情人节这一天,让自己赴了一场爱悦情浓、仿佛恋人的盛大约会。然而一切都是陷阱,带毒的刀锋,是染蜜的钩索,是诱饵是恨意是冰山下的大火、是这头已经长大的雄狮对饲主窥伺已久,颠扑不破的狩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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