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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郝】金雀雕笼 26

二十六、没有我给你操纵的快感,问你的兴奋知觉怎膨胀 

谭宗明是个到什么地界说什么话的人,舞厅开在这样的地头上,赚的就是些下岗工人的钱,眼看着夜幕降临,十来个舞女踩着高跟穿着长裙从舞厅外头鱼贯而入,高跟鞋蹬着木质楼梯的地板咚咚咚杂沓作响,挨个儿挤进二楼那间不大的化妆室里,吃饭的吃饭,化妆的化妆,塑料餐盒插着一次性筷子摞在化妆台上,女人们且不忙着下楼,三五扎堆儿地坐在一处聊天。这个说前两天来的男的,仿佛是没有见过女人,手不老实也就罢了,脑袋都快钻到老娘胸沟里去。那个边粘假睫毛边伸手抽纸,掩着鼻子瓮声瓮气说别提了,身上那股味儿,熏得我鼻炎都要犯了,哦,已经犯了。 

大姊头换了凉拖,从妆台下头拖出自己十来公分的高跟鞋,把脚伸进去,高跟鞋挂在脚尖上荡荡悠悠地,香烟叼在嘴上划火柴点燃了,慢慢抽了一口,淡淡地道:“呵,你们是没看见,昨儿一个包工头呢,老娘多灌了他几杯马尿,他喝多了就抱着老娘哭,说他老婆一年前难产死了,他难过得紧,我人这样好,问我肯不肯当他媳妇儿呢。” 

姑娘们都叽叽喳喳地笑了起来,楼下的音乐声开始大了起来,盖过了女人们的说话声,有几个很年轻的来晚了,听了半截儿,对大姐头没说完的话题很是好奇,追着边下楼边捉着大姐头闹,说不愧是大姐啊,有手段,这才多久啊,就绑到一包工头呢,他今天要是再说起来,就干脆嫁了呗。 

大姐头被几个小妹妹闹腾得心浮气躁,随手丢掉烟蒂拿高跟鞋碾了,在楼梯口拧身转过来,细瘦的胳膊撑在楼梯间的墙上,涂着大红甲油的手指往上点了点:“可都给我闭嘴吧啊,就那种人放的屁你们也信?”她放下手臂让小姑娘们从身边挨个下去:“要是你们谭哥说的,姐姐我还能考虑考虑。” 

小姑娘们娇滴滴地噫着起哄,最小的那个从大姐头身边溜走之前还不忘笑嘻嘻地打趣一句:“谭哥哥什么时候过来呀,我都想他了。” 

大姊头三两步撵上去拍了一把她饱满的胸脯:“你等会儿别管叫谁都保持这个语气,姐保管你今儿晚上赚得最多。” 

这片老城区失修已久,多数地段的马路都是土路,谭宗明瞄上了这里头的门道,可现在不是他高高在上动一动嘴就能让人拿下的时候了,况且那时候这些项目哪里入得了他的眼。现在老城区道路的土石方承包这样一块肥肉,只是着周边地头蛇和流氓大佬就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谭宗明打听了几个星期,知道要拿下这单,就须得有把钱和命都填进去的准备。 

换了谁要同当地的地头蛇搏命只怕都得掂量掂量,但命是谭宗明从前和现在都最不吝惜的东西,他尝过太多的得到和失去,高贵的皮相和做派都是表象,骨髓里奔流的是亡命徒的血。 

此时舞厅里的地痞流氓们喝得多了,个个搂着姑娘在舞池里蹦跶,这群人都是地头上的泼皮,难缠得很,寻常店铺根本惹他们不起,而舞厅里的小姐都是从前美发店里的,从前为了度日也不得不屈就些。小流氓在这儿玩高兴了,难免嘴里不干不净起来,搂着姑娘又掐又拧的要她们今儿晚上出台,小姑娘的日子刚刚好过了些,说什么都是不肯的。 

谭宗明不在,舞厅的灯具杯子被砸的稀烂,年纪最小的那个姑娘被男人抓着头发从舞池里拖到大门口,挣扎着撕打尖叫,高跟鞋踢掉了,裙子被扯碎,露着半个胸脯还是不肯走,男舞客们围观的拍照的录像的,就是没一个人上来劝,别说这些舞小姐了,就连谭宗明在他们眼中只是个外来的小生意人罢了,犯不着为了他们招惹这些难缠的流氓们。 

大姊头拨开人群冲出舞池去抢人,舞厅包着铁皮的大门被推开了,滞重污浊的空气散去,透进门外的微风灯火和星光,高个子的男人站在大门外,因为背光的缘故,里头的人只看得清他肩宽腿长的一个剪影。 

这情形显而易见,根本不用问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儿,谭宗明脱了外套挽了挽衬衣袖子,硬是瞪得小流氓把姑娘的头发给放了。见过血的人身上的血腥味儿是洗不掉的,谭宗明威压极重,见对面松手放了人,更不废话,迎面一拳就招呼过去了。 

小混混被这一拳打得飞撞出去,当场吐了一口血两颗牙,爬起来招呼同伙就上了,群架历来都是最难打也最难看的,但谭宗明心里憋着口气,这段时间就是苦于没人能让他殴打一回,这次可算是遂了愿,混混们哪里是他的对手,到最后全都是折手断腿地往外头爬。 

谭宗明衬衫上全是斑斑点点的血迹,擦了把汗转过身,把小姑娘从地上抱起来,从大姐头手里拽过西装裹在她身上,任由小姑娘死死抱住他,撕心裂肺地放声大哭起来。 

谭宗明一身狼狈,被小姑娘的眼泪糊了一领子,听她抽噎着说自己错了,不该给哥惹这个麻烦。 

谭宗明抽了两百块钱让大姐头买宵夜回来,随手把姑娘眼泪擦了,柔声道:“跟着我混,那就是我妹妹,你们也叫着哥的,能让你们白叫?这次也是我不好,以后晚上我就回来看着场子,也看着你们,好不好?” 

谭宗明白天在外头打探工程的事儿,他舍得投钱也懂门道,这样深的水他趟进去眼看着竟然有了些眉目,晚上就在舞厅里兼着保安,小姑娘养好了几处淤伤,娇滴滴地三番五次要帮他洗衣服,他也就好好好地丢给小妹子了,反正他自己也洗不干净。 

郝晨把那孩子打理了让人送到帝都去,高官当个礼物收了,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也听了些郝晨如今的做派,和当年的谭宗明是像了个十成十,只是给他的好处比从前却是翻了番,对他来说总是更划算的,便对郝晨笑道:“虽然你我缘分上不够,没能亲近,但晨少的确是懂事得多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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