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修罗道 24
二十四、
明家这几天在筹备明家香的新香水发布会，阿诚因为前期参与了配方改进和调制，明堂邀请他在发布会上做嘉宾，阿诚提前拿了样品礼盒回家送给明镜，顺便说了明天参加发布会的事。
明镜高兴得不得了，一手拿着礼物一手挽着阿诚一起上楼，笑吟吟地道:“我们家阿诚真是厉害，你给明堂哥帮了这样大的忙，他邀请了你做嘉宾，请我们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呢，一会儿呢，咱们就去百货公司给你挑一条好领带，你也陪姐姐买一些东西，好不好呀。”
阿诚抿嘴笑着说好，明镜在衣帽间里换了衣服，坐在梳妆台前带耳环，阿诚将香水盒子拆了，替明镜在耳后轻轻点了一点，又帮姐姐披上了皮草大衣。
明镜挽着他坐上车，看着他发动车子，笑道:“诶呀，还是阿诚懂事贴心，哪像你大哥，我送他留洋读了书回来，他成天就知道升官发财！阿诚你可别跟他学。”
阿诚刚笑着张了张嘴，被明镜瞪了一眼:“不许你替他说话。等他回来我就告诉他，明天他要是说有事不去，就不要回来了，家里人的事不上心，不知道在外面忙些什么。”
第二天明家香发布会，明家姐弟穿戴济楚地到发布会现场，明楼和阿诚左右挽着明镜，明堂亲自从发布会大厅里迎接出来，兄妹们见过面，互道了生意兴隆，明堂一手拉过阿诚，对明镜笑道:“大妹啊，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你把阿诚借给我一段时间，这孩子头脑活泛，又懂调香，跟着明楼有什么好的，白可惜他了！”
阿诚也笑吟吟的:“承蒙明堂哥看得起。”
明镜瞪了他一眼，挽着明楼的手臂拍了一下，笑道:“大哥别看他现在说得很好听，在家里呀，我舍不得使他，明台呢又怕着他，所以他就只听明楼的话，我可说不动他，你问明楼要人去。”
明堂就当真扯着明楼的袖子入座，明楼哭笑不得，明堂瞪着他道:“你不要笑，他在你那里拿的那点薪水，够他干什么，以后娶了老婆怎么办，你管他一辈子吗？！”
明楼险些说我可不得管他一辈子，话到嘴边差点咬了舌头，只得唯唯称是，连连点头。
发布会之后紧接着是酒会，然而酒会刚开始不久，酒店前台便接到了一个电话，指名说要找明诚先生。
服务生去酒会现场请，阿诚远远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明镜和明堂，都在应酬周旋，一时并没有人注意到他，明楼却站在明镜身后，此时眼角微斜，两人视线相对，明楼几不可察地一偏头，阿诚会意，转身下楼去了。
电话是夜莺打来的，用的是他们的约定暗语，告诉阿诚苏三省被抓了。
阿诚撂下电话，转身疾步上楼，在宴会厅外刹住脚整整衣服缓步进去时脸上已经带了笑，明镜和明堂正在说话，阿诚伏在明镜沙发后笑道:“大姐，我有点急事，得先走了。”
明镜一听就回过头来，似恼非恼地嗔道:“阿诚你怎么回事呀，明堂哥还在这里，你是他邀请来的嘉宾，哪有先走的道理？”
阿诚挠了挠鬓角，赔笑道:“大姐，明堂哥，你们看……”
“是我让他走的，财政部现在确实是有些急事，我那些秘书一个比一个蠢，只能让阿诚过去看着点了。”明楼端着酒杯过来救场，一手绕过阿诚在他腰侧轻轻一拍，示意他沉着冷静，不要在家人面前露出端倪。
明镜果然枪口转向对准了亲弟弟:“哦，你的秘书没有教好，那是你的事情，为什么让阿诚去替你跑腿？明楼我告诉你，下个月我就让阿诚到大哥那里去帮忙做事，免得你什么事情都要使唤他。”
明楼也赔笑:“好好好，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他走吧。”
阿诚又向明堂赔了不是，拿起衣服就走，明镜的声音犹自从后面传来:“阿诚呐，不要着急，开车慢一点呀。”
阿诚一路快车先开到政府办公厅，先拿了证件，想了想又带上一份发给76号的文件，即使见到毕忠良也有个名目，但其时是休息日，毕忠良因着他太太总怀不上，岳母埋怨，便带着太太到医院检查去了。大头子一走自然更加没人肯在，阿诚在地牢门口出示证件，说是要来审一个犯人，守门的认识他，二话没说便放了行。
苏三省被双臂吊起，关押在地牢深处，暂时没有人来为难他，但也没有人管他，几天来滴水未进，腿上被狼狗咬过的伤处因为潮湿的天气，已经渐渐开始发炎。他昏昏沉沉地被吊着，一身的脓腥秽血，伤口忽而痛热，忽而麻痒，不知道是不是生了虫。地牢里没有窗子，阿诚一进牢门便闻到一股难言的腐烂血气。
阿诚一时间也来不及把人弄醒，摸出打火机啪一声擦燃了，红蓝色的火苗幽幽地燃烧起来，他擎着火机在微弱的光线中将苏三省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除了腿上的伤口已经发炎之外，看不清难以分辨其他内外伤处。他躬身从西裤下的脚踝处拔出战术刀，火苗横过刀锋刷地一燎，剜进苏三省腿上的烂肉处。
苏三省疼得醒了，他嘴唇上都是血迹，叫都叫不出声，只能费力地张了张干涸黏连的嘴唇，神经质地抽搐着腿根。
“阿诚。”明诚简短地亮出身份，他知道苏三省听得到：“必须处理一下，再这样腿要废的。”
苏三省闻到阿诚身上淡淡的香气，干净而高贵的香柏橙花和一点烟草皮革的味道，阿诚处理完他腿上的伤，站起来一甩刀上的血珠，淡淡地道：“苏队长，我们谈个条件，你想办法杀了毕忠良，我想办法帮你逃走。”
苏三省的目光隐匿在肮脏凌乱的发丝后面，微弱的火光中眼白血红，那双姣美的眼睛阴郁狺狂地瞪视着阿诚，哑不成声地道：“我要如何才能相信你？”
阿诚低声一笑，又朝前走了一步，几乎和苏三省鼻尖对着鼻尖，低声道：“你信我说不定能活，不信我却必死无疑，为什么不试试？”他抬手一晃，指尖似乎夹着什么东西送进苏三省嘴里，然后退开两步，淡淡一笑掀灭了火机：“你是军统出身，实战入门时就应该学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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