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龙战于野 40
四十、龙剑破匣霜月明
舞会混进去杀人的人都是卫青带进去的，目标却不是萧景琰，只是制造事故应有的混乱，把萧景琰从里面逼出来，而真正的杀着，正隐藏在这无边无际的夜色之中。
徐安没有立刻开车，对着后视镜做了一次深呼吸，两人的目光便在镜中相对了，徐安对着镜中的萧景琰微微一笑，伸手从座位底下取出四个弹夹，他后腰上别着两个枪套，里面是两把惯用的沙漠之鹰。萧景琰探手到他后腰右侧处拔出一把，握在手里绕着指间转了一周掂掂重量，徐安一手将弹夹抛向后座，萧景琰随手接了，缓缓地往弹匣里压入第一颗子弹。
喀嚓一声轻响，淹没在车子发动时的机械声中。
开出一条街之后四面路便完全不通了，刘彻的人在里围了一周，列战英带着堂口的人在外又围，双方已经冲击互搏过了一轮，此时对峙不下，萧景琰的车子开到街口处，便听到砰一声巨响，不知是打哪儿过来的流弹崩上车轮，车子爆胎时猛然一颠，徐安已经翻身开门下车，压低身体倚着车身持枪四下扫过一遍，萧景琰从他身后的车门里出来，此时缓步上前和他并肩而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看向正前方。
他们正前方的一辆悍马上面下来一个人，刘彻的风衣在逆风中被吹得烈烈狂舞，不知是不是车灯倒映的缘故，一双素日里黑沉沉的眼底此时一片殷红。
这冬日里没有什么寒风，只是夜色已深，霰雪细密地落下，还未到地上便化成了水珠，渐渐的那雪便大了起来，在地上积起薄薄的一层。
萧景琰的枪插在腰后，从后面看过去腰身愈发攒拔，他空着双手朝前缓缓走了两步，淡淡地道：“阿彻，我比你多活了几年，总归要给你一句劝告——这个位子不好坐，你今日扳倒了我上来，只怕明日便要身首异处，下来陪我了。”
刘彻一怔，忽然哈哈大笑，只是笑声中痛苦无限，殊无半点喜意。
“你到现在还以为我是为了这个？！”
萧景琰眉毛上沾了一片落雪，他抬手拂去，冷冷地道：“你父亲是萧选送进去的没错，但是他今日如果还留着命，我也是要动手的，你现在要报仇，我无话可说。”
远处高楼上忽然传来几声零星的枪声，紧接着又寂灭下去，紧接着外围萧景琰的手下却开了火，视线一角猛然闪过一点白光，紧接着又是几枚流弹破空穿梭而过。
萧景琰和徐安分别往两侧翻滚而出，十几年前暗街里便有萧家这一对少年杀神的传闻，擒贼先擒王向来是杀手们不变的路数，徐安眯起眼睛凝视着悍马车旁的刘彻，突然掠出去的速度几乎连成一片肉眼难辨的残影，刘彻的思路同他们惊人相似，喀嚓一声枪口调转，洞黑的枪口瞄准了萧景琰。
扳机对准萧景琰缓缓扣紧，他想起自己曾经用双手抚摸过他全身上下，却到如今为止都没有完全彻底地拥有过他。
萧景琰身边有从小跟了二十年愿意为他生为他死的亲信，也有身家万贯风流倜傥掷千金博他一笑的美青年，还有来来往往数不尽甚至记不清面容能讨好他的尤物们，却唯独不能是他。
他曾经无数次以为自己能毫无波动地扣动扳机的，但当他真正有机会瞄准萧景琰的额头时，他发现自己下不了手。
枪口突然调转方向，子弹尖锐破空声中，徐安只觉得一阵巨大的后坐力带着贯穿身体的痛苦将自己带倒在雪地里，他反应极其敏捷，在倒地时瞬间扬手将沙漠之鹰朝外抛去，这情形他们在少年时曾经互相掩护，实际操作过无数次，萧景琰侧翻出去在半空中左手接枪，起身之前右手已经拔出腰间第二把，人尤自横在地上已经抬手射击，嗖一声破空轻响，对面远处刘彻胫骨中枪，他挣扎着踉跄几下抬起头，眼神洞黑如落雪的夜空，萧景琰紧接着站了起来，左右手先后瞄准刘彻的胸口和额心。
这枪原本是徐安惯用的，沙漠之鹰后坐力太大，萧景琰许久不和人动手，左手开枪时准头稍微偏了一些，旁边悍马车玻璃哗啦碎了一地，右手胸口那一枪却是正正穿心而过，刘彻抬手捂住胸口，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萧景琰，沙漠之鹰的威力几乎将他胸骨尽数轰碎，鲜血瞬间泼洒出来，在雪地上开出一朵妖诡艳丽的花。
天地万物一时间寂然无声，只有苍茫大雪挟着凄烈寒风，瞬间落得更急了。
叮地一声轻响，刘彻风衣里掉出来一个什么物件，凌凌地在车辙中滚出很远，终而停止了旋转，躺在白雪污泥之间不动了。
那是用金镶玉补法雕琢过的一枚翡翠戒指。
徐安躺在地下，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同样伏在地下再也不动的刘彻，那双黑沉沉仿佛有无数心事的好看眼睛至死都不曾闭上，他母亲给他取名一个彻字，便成了一生之谶，不知是痛彻心扉，还是大彻大悟。
萧景琰至开枪之后便未往对面看过一眼，刘彻已经死了，后续拿人的事情列战英也搞得定，他在这一望无际的白雪长街上跪下扶起徐安，一如少年时徐安为他受了伤的任何一次。
徐安脸色煞白，胸口已经被血泡透了，戒严的道路很快被疏通，警车和救护车一同鸣笛飙驶而来。黑帮之间的火拼警察们素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们只需要与最后的胜者攀附结盟。
蔺晨站在远处狙击手埋伏的楼顶上，高处狂风搅动满天雪粉兜头扑下，他接到简短的一个电话后，蹲下身拍了拍被捆翻在地的狙击手的脸，笑吟吟地回头对几个手下道：“走吧，今年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带着这玩意儿去给景琰哥当圣诞礼物好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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