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龙战于野 33
三十三、世人逐势争奔走
警督混在场子上许多年了，很懂得观人察色，看着刘彻便知道这回遇到了硬点子，当年刘启的事情他的确是亲历的，除却拿到萧家不少好处，他本人也和黑道牵涉太深，有些事情他宁可自己死，也不会说出来的。
刘彻翘着腿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雪茄已经燃掉了一半，茄灰中透出火的殷红，在这不透风的密闭空间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雪松、皮革和烟叶混合的味道，老人以沉默抗拒着，他在无声地对面前这个年轻的掌控者进行观察和博弈，也试图从那张锋利英俊的面孔中寻找曾经刘启模糊的痕迹。
刘彻突然一笑，轻声道：“想不起来是吧？”他把手支出扶手去弹了弹烟灰：“想不起来没关系，我可以帮帮您。”
身后的两个人立刻走上前，将老人头下脚上地倒吊起来，蒙起头脸，将水管中温度高达60度的热水不断地冲击在老人脸上。老人被倒吊着不断地挣扎，血氧不断降低让他感到如同被溺毙的窒息，作为一名曾经的狱警，没有人比他更加熟悉水刑的残酷了，他的手脚不断地抽搐挣动着，又被身后的两个人牢牢制服。
他在水中不由自主地张口吞咽，大声咳嗽和呕吐，刘彻一摆手，老警察脸上的毛巾被人拿走，他用已经充血的视网膜倒错瞪视着这个年轻的男人，喉咙里发出濒临崩溃的格格声响。
“现在回忆起来了吗？”刘彻低垂着眼睛，他在看一张旧日里的照片，萧景琰调情一般地说要他认自己做个干哥哥，拍了拍自己身边示意他站得近些，他用手指摩挲过手机里萧景琰的脸，吐息低语地柔声道：“还没想起来？那真是太可惜了。”
激射在脸上的水温骤然降低到冰点，老人在被淹死的错觉中大声呛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刑讯能让人丧尽尊严，如果再坚持下去他会即将失禁，刘彻会反复折磨羞辱他，用尽手段直到他开口为止。
何况他已经老了。
地下室如同大叫唤地狱一般，老人在神经崩溃之前含混嘶叫着吐出一个名字，而后他被人放了下来。
“是萧选，是萧选干的！！！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
刘启入狱后分配到的是两人囚室，并且没有室友，算是监狱里的豪华房间了，他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入一次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在监狱里照样可以操纵半个黑道的手下，甚至过上一个星期，就会有官家出面保他，将他体体面面地无罪释放。
然而第二天夜里，一名年轻人被送进了他的囚室，年轻人五官长相都无甚特征，额发很长，遮住了眉眼，但刘启从他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那是杀过人之后洗脱不去的血的味道。
他试图跟这个年轻人搭话，甚至分给他一整包烟，这包烟足以让他在监狱里收买到一些新的跟班，但直觉告诉他，他必须笼络好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室友，稳定他的情绪。
但是他的笼络并没有成功，在第三天清晨犯人刚刚起床之后，列队出去吃早饭之前，刘启在浴室里被他的室友用牙刷柄上的刀片割破了动脉。
刘启正当壮年，被手术刀割破了动脉后也没有立即倒下，他用手捂住脖子转过身来试图反抗，然而年轻人的身手好得惊人，霎时间割破了他的喉管，两人在反锁了门的浴室里，缠斗间发出巨大的响声，紧接着便被花洒打开的水声淹没了，狱警们守在门外，只是用警棍象征性地敲了几下门以示警戒。
杀手是高湛买通了警局送进来的，下手快而狠，过了两日监狱将刘启突发疾病的死讯传出去之后，这位同囚室的室友，便紧接着也在监狱中消失了。
刘彻从地下室里出来的时候，血红的夕阳恰好从高楼之间轰然沉坠下去，卫老头子便像撕开夜幕出现的心魔一般，悄然站立在客厅一角，脸上挂着一丝谄笑：“宴会已经结束了，小老儿听下面的人说到处寻不见彻爷，忧心得紧，四处打听，原来是在此处，敢问彻爷是查到了什么？”
刘彻展着手臂让下人给他穿上大衣，淡漠地道：“找到了一个知道当年情况的狱警，问了问我父亲当年是怎么死的。”
卫老头子微微笑道：“当年父辈的血债，原本算不到萧七爷头上，更何况萧七爷和他父亲素来不睦，在道上也不是什么秘密。可是恕我多言，您可不能这么想，他们父子纵然不睦，那也总归是姓着萧的，当年他老子从刘家那里劫掠盘剥来的好处，如今是他萧七在受益啊。萧七现在坐下的江山，可不就是您刘家先人的尸骨垫起来的么！”
刘彻拢着大衣看了他半晌，径直往门外走去，擦肩而过时忽地侧头冷笑一声：“我父亲虽然死得早，但也不劳岳父您教我做人。”
萧景琰从刘家千金满月宴里出来得早，倒也不完全是他不给面子，日本三井家的少爷正好是下午到了，三井少爷和萧景琰从十几年前便开始合作，萧景琰也很承他的情，下了飞机的第一面是一定要亲自招呼接待的。三井少爷这回过来也不曾空着手，带了十来个日本当地的小明星，有男有女，送给徐安挑选了，放到娱乐公司打人气。
故而三井少爷本人有萧景琰作陪，剩下的随行高层人员和小明星的吃住安排就全权交给了徐安，有几个小帮派听说了此事，都想借此搭乘东风，纷纷说七爷不用费心，让我们来安排，被萧景琰拒了，他带着客人还是喜欢到自己的地头去坐，一来方便招待，二来也熟悉隐蔽。
于是当天晚上，萧景琰让司机把自己送到常去的那间俱乐部，打算在此候着三井少爷，听说自己的固定包厢里头已经有人了，不由得诧异万分，值班经理早在门口等着了，见到萧七爷便苦着脸回道：“七爷，您之前也吩咐了，我们不敢不听，也拦着了，可是这人拦不住啊，非要这间……看在您的面儿上，我们，我们也不能把他怎么着了啊！”
萧景琰让人开了门进去，挑着眉一看里头已经喝得歪在沙发上，有个八九分醉意的人。
说得对，之前自家服务人员也都瞧见了，这也是个之前在萧七爷怀里搂着的人，倒也真的不能把他怎么着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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