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龙战于野 27
二十七、红楼隔雨相望冷
萧景琰被徐安蔺晨一左一右跟着上了休息室，他在外面老远就听到人说出了点事，但具体是怎么了，他也不在外面问起，直至两个人都跟着他进了房间，徐安方才离开了一阵，按照惯例重新在整个里外套间逡巡了一遍，屋里没有外人，萧景琰歪歪地侧在一张单人大沙发上笑道：“我当今天又是谁家的人不稳妥，在外面出了岔子，正准备打听一下跟你们说笑话，没想到就是我自己的人。”他话音一收，脸色就放了下来，淡淡地道：“徐安，你从前可不是这么办事的。”
徐安拉上窗帘走到萧景琰身边，长身玉立地微微一躬，柔声道：“七爷别生气，是我的疏忽。”
蔺晨半个屁股坐在沙发扶手上，正偎着萧景琰替他剪雪茄， 听着徐安道歉眉毛一挑，老大不乐意：“安哥你别说话，让我来说！这关你什么事！”
萧景琰倒是被他逗笑，接过雪茄拈着，另一只手在他大腿上捻了一把，蔺晨顺势没骨头似的往他肩膀上靠：“我今天听说景琰哥要过来，特别高兴特意开了新车来的，晚上结束了想接你出去玩儿，结果被姓韩的追尾了。安哥担心我就下来看看，那姓韩的见了安哥，跟见了仇人似的，话说得特别难听。赔不起车我可以不要他的，我倒是想问问他骂人是怎么说？”
徐安少年时期听人当面背后不知说过多少难听话，他的怨债血仇积得太多，口舌之争早已不放在心上，但他知道萧景琰暴怒起来是要出人命的，当年他自己的亲兄弟便是例子。韩嫣嘴巴再坏，毕竟也只是个没见过血的年轻人罢了，没有必要同他太过较真，故而站在萧景琰身后全方位多角度地给蔺晨使眼色，蔺晨却只作不见，一篇话倒豆子一样直说下来，只说得萧景琰慢慢坐直了身体，垂着眼面无表情。
徐安见势头不对，俯身刚要说话，萧景琰举手一拦，转向蔺晨问道：“他是怎么说的？”
蔺晨一双桃花眼转了两转，却伸手去给他划雪茄火柴：“我不好说的。”
“好话都被你说完了，现在又跟我卖关子。”萧景琰淡淡一笑，却也不再追问他：“我也不能只听你一个人说，让那位韩先生也进来说两句。”
韩嫣被请进来之前给刘彻去了个电话，那头却没有接，再打时萧景琰已经让人来叫，他进了休息室那雕花繁复的门，萧景琰遥遥地坐着，夹着烟的手肘搭在蔺晨腿上，对着韩嫣点了个头，淡淡地道：“他们两个不懂礼貌，让韩先生见笑了。方才我听蔺晨说了经过，为了不失偏颇，就想请韩先生也说说看。”
他从烟雾里眯眼看过去，看到韩嫣时就明白了刘彻的心思，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韩嫣倒是不怕的，他今天晚上算是憋足了气儿，对着萧景琰道：“有什么好说的，车子追尾了，我没跑，你的人也好端端的。倒是我想问问，这一位之前到了店里，找着茬儿让我陪他出去，却又是怎么说！”
萧景琰问的是今天的事，倒是没防着他把从前的恩怨拿出来说，徐安办事向来稳妥，也对自己说过去调查了韩嫣，至于怎么调查的，萧景琰自然用不着去追问，现如今闹到几个人当面对质，韩嫣竟说徐安要拉着他出台，不由得往左边瞪了一眼。
徐安抿着嘴退到萧景琰座位后面去，韩嫣又道：“然后今儿撞了的这位，赔不赔怎么赔，我们都有商有量的，怎么这位一上来就动手动脚？我虽然不懂事，也听过七爷的名声，想不到七爷的人竟然都是这样的？”
萧景琰也知道蔺晨会说会笑，惯常开了屏似的人见人爱，只不过这回碰了个不吃这一套的，转过头来又往右边瞪了一眼。
蔺晨哈地一笑，他半个屁股靠在扶手上坐得高，手臂搭着萧景琰的肩膀，眉尖也挑了起来：“你还委屈了！我倒是跟你有商有量，安哥一出来你说什么来着，好不好跟七爷再说一遍？”
韩嫣毕竟年轻气盛，见蔺晨坐得没高没低，徐安在身后垂手恭谨，便更加轻视，冷冷地道：“我说也说了，还会不认不成。刚才你说我是彻少的司机也罢，我总还是个人，不像有的人，在主子面前倒装得乖巧，撒手出去就见谁咬谁！”
一时间空气极静，方才的话落在金影流尘的灯火中，仿佛只是萧景琰一梦回到二十年前的一场错觉，当年能与他翻弄唇舌刀兵相向的同胞兄弟和眼前这个年轻人影像重合了，那时候他身边一无所有，只有徐安。
二十年后，依然如此。
韩嫣只觉得在没人说话的这段时间中，空气里的窒息感压得他透不过气来，萧景琰垂眼良久，忽而抬手轻轻拍了一下蔺晨的腿：“去给我倒杯水。”然后慢慢往后靠过去，淡淡地道：“徐安，替我请彻少来一趟。”
韩嫣被原样地礼请出去，蔺晨的车自然也不用他赔，不一会儿刘彻便带着人过来，他远远地瞧见，看着楼上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又关紧，他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却又什么也想不明白。
刘彻今日没想着会出门，更没想到会来见萧景琰，他在家里是喝了点酒的，推门而入时还有些晃，灯光耀目之中他看萧景琰，还像是几个月前追着他去了日本，偷偷进了他的房间一样。
刘彻反身靠在门上对着他一笑，指尖动了动似乎想过去摸他清减了些许的脸，萧景琰缓缓喝了些蔺晨给他倒的水，显然是闻到了刘彻身上的酒气，端着杯子站起来道：“我叫你来说的话，你可能不大爱听——陈家之前我留下的那部分东西，找个时间让人返给你，帮忙的人我也都调回来了。”
他走到刘彻身边的时候，顺手把手中的杯子递了过去：“你自己收用的人，教好了再放出来，到外面胡说八道的，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徐安拉开门把萧景琰让了出去，蔺晨跟在最后，走过刘彻身边时笑吟吟地一顿：“彻少，咱们都是明白人，车子是小事，我也不用你赔，就当我买您一个人情，日后让你家那个小东西离景琰哥远点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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