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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磊正&楼诚】修罗道 完结

龙战于野通贩链接(・・)σ

平坑啦!!!!!!飞奔 (*´艸`)

二十六、

时间过了十点,海军俱乐部一派灯红酒绿,来了不少日本和汪伪的显要,阿诚又被南田洋子盯住了要考量他——这并不是是个大和抚子式的传统日本女人,她身材挺拔高瘦,面容呈现出一种男性化的严酷冷肃,眼睛仿佛无机质的冷血动物,即使在宴会场合也制服板正,相形之下阿诚简直过于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了。

明楼揽着汪曼春坐在吧台附近,放出目光来四下扫动,毕忠良还是没有来,早在八点十分时,夜莺在值班处提供了最新消息,说毕处长进地牢去了,没有带人。

明楼不着痕迹地掠过悬挂在俱乐部墙正中的老式钟表,时间已经过了十点半,阿诚从南田肩头越过视线,果然明楼正好在此时远远地转过脸来,无声示意:“该来的还没来?”

阿诚微一颔首,意思是您放心,我有数。

俱乐部门外突然一阵骚动,有几个人神色惊慌地说要见明长官,有紧急情况要报。明楼撇下汪曼春在门边听了一晌,再回头时脸上已经如罩寒霜,匆匆向来宾告过罪,带着阿诚抢出海军俱乐部,将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全部抛在脑后。

毕忠良死在牢里,苏三省越狱而逃,目前下落不明。

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政府办公厅大楼里灯火通明,整栋大楼仿佛被抽干了空气,令人窒息的死寂。倘若有人在楼下看进雕花窗子里,或许可以看见有人在隐隐绰绰地奔跑,跑过去又跑回来,黑影如烟般映在窗子上,里面的人像是皮影戏里被操纵的人偶,又像是荒凉废墟里逃不出生天的幽魂。

一声豁啷啷脆响,打碎了大楼里死坟的寂静,每个幽魂的心脏都为之一阵紧缩,明楼用力将咖啡杯带碟子扫在地上,他的书案前站着一排人,汪曼春和梁仲春,几名秘书,和几名方才过来通风报信的76号行动队队长,阿诚站在最尾镶边,表示要与同僚共进退。

明楼用力把一叠文件掼在桌上,镜片后剃刀似的目光从左刮到右,又从右刮到左,终于找准了开刀之人,目光剜着最边上的阿诚怒斥:“你在这里干什么,这里有你什么事儿?没事做了是吧!给我滚!”

随着劈头盖脸怒骂而来的是砸在他脚边的一个文件夹,里面文件随着这一摔全散了,纸张雪片似的散落一地。其余人听着那声响都不由自主地打个冷颤,阿诚垂着头一声没吭,后退一步单膝跪下理好了,站起身来夹在腋下躬身倒退出门,还体贴地替明楼带上了门。

明楼余光看到他关上门出去,顿时火力全开,指着地下一群人挨个狗血淋头地骂将过去。什么你们成天蝇营狗苟别以为做下的什么龌龊事我不知道了,今天毕处长去审犯人就能毫无预兆地死在牢里,明天是不是轮到我明某人上班途中就横死大街了,我养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有何用了,再捅出什么事来我还不如一枪一个毙了你们,我自己再去跟汪主席请罪了。明楼口才本佳,在新政府当了几年官愈发老辣起来,喷得众人如芒刺在背难受无比,又加上困顿疲倦,实在是苦不堪言。

明楼骂足了一个多钟,算是略微消了气,冷哼一声站起来一拍桌子:“都跟着我去看毕处长和案发现场。平时一个个就知道争权夺利正事上吊儿郎当,出了事就别怪我不让你们歇着不给你们好脸!”

汪曼春见明楼气略微消了,上前来想给明楼披上大衣,明楼余怒未消, 劈手接过衣服披了,一边领头往外走,一边转脸向几个秘书喝道:“阿诚呢?这种事情让汪处长做吗!他倒躲出去偷懒,还让我自己去开车不成?”

此时正是表功献殷勤的大好机会,梁仲春冲着76号几名队长一使眼色,拄拐上前躬身道:“明长官息怒,我的车就在楼下,请明长官不要嫌弃,属下和您一同过去看看。”

毕忠良的尸体还未来得及处理,何况大头子横死狱中,谁都没有替他收尸的胆子。明楼带着人连夜下牢里视察,手下点燃了烛火和壁灯,只见一泼血迹从床板上一直拖到门口,淋淋沥沥的,毕忠良后背朝上俯卧在地,指甲扣进泥土里面,脖颈上有一道寸把来长的刀伤,此时人死灯灭,血液已经凝结,两只眼睛却死不瞑目地大张着,地下除了血迹,还有一些可疑的浊白痕迹,整个牢房腥秽恶臭,不忍卒闻。

明楼只看了一眼便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梁仲春知道他是兔死狐悲,也知道毕忠良这一死,明诚之前跟他打过的招呼多半是要兑现了,不由得心中窃喜,在一旁恭声劝道:“明长官,毕处长玉碎,都是属下们看守不严,这才酿此大祸,明日一定向您请罪。但是现在天也晚了,此处不甚干净,您就先请回去歇息,验尸抓人等后事便交给卑职,不知您意下如何?”

明楼按着眉心退了出来,似是不胜忧劳,颔首道:“也好,明天有什么结果,你直接来向我汇报。”

苏三省逃出来的时候有人在暗处接应着,但他腿上有伤,一时也走不快,接应他的人看起来很眼生,一左一右地挟着他上了汽车,在黑夜里直接开往码头。

阿诚落后从政府办公厅出来,开车到刘二宝家里,将正在睡梦中的刘二宝轰醒,公事公办地出示证件,告知他毕忠良的死讯,请他作为毕忠良的直系下属,和梁仲春一同处理毕忠良的后事,抚恤家属,安定人心。

吴三石半睡半醒间突然听到楼下有人敲门,他一个冷颤就醒了,连滚带爬地下床来躲在楼梯口上偷听。

阿诚在楼下吩咐完,回身便要走,刘二宝起身相送,谁知吴三石在楼上听见说毕忠良死了,却一句都没有听说苏三省,又见阿诚转身要走, 起身就要抢步下楼去追,在楼梯处摔了个狗吃屎,木地板发出沉闷地砰响。

阿诚已经一脚迈出门去,听到楼上有响动,冷冷地盯了刘二宝一眼,刘二宝因为毕忠良死得蹊跷,生怕有什么黑锅飞到自己头上,见明诚一眼盯来,吓得腿都软了。阿诚眉毛微抬,一把将他搡开,从后腰里摸枪径自上楼,不一会儿反剪着吴三石押下楼来,同刘二宝更不多说一句话,冷着脸铐起吴三石搡进车里,开车绝尘而去。

刘二宝知道这个外甥从来是不干人事的,这次撞在明诚手里,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儿,但即使不枪毙也绝无幸免了,他为了保住自家性命哪里敢多说半句废话。

刘二宝直等到车声都听不见了,才勉强撑着慢慢站起来,犹觉得两腿酸软,立之不稳。

阿诚载着吴三石一路开至码头,任凭吴三石大着胆子千方百计地跟他套话,阿诚只是不做声,到了码头又将人薅出车门。其实将近夜里四点,月黑风高,天冷水急,吴三石终归是个半大孩子,连冻带吓,此时蜷在地下,上下牙齿不由自主磕碰打颤,心想要死了要死了,要把我丢在黄浦江喂鱼了。

阿诚不理他,先掀开后备箱取出一个箱子,吴三石心中恶寒,谁知阿诚拎着箱子走了过来,弯腰在他脸上拍了两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钥匙,给他打开了手铐上的锁。

紧接着四周闪出几个人来,一个人提着箱子走在最前面,两个人架着吴三石朝江边走去。 一艘货轮悄无声息地泊在黑夜里,掩映在浓重的雾气之中,吴三石仿佛突然明白什么,他极力扭回头朝岸边看去,却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

……

阿诚赶在黎明破晓之前驱车回家,明楼显然是没有睡的,此时换了家居的针织衫,正偷偷地在厨房里煮面。

阿诚换了鞋过去给他从后面系上围裙,洗了手在一旁切葱,两人肩膀挨在一起,阿诚切完了葱又切青菜,一边悄悄地笑道:“已经办妥了,大哥放心。”

明楼用筷子在锅边磕了磕,也用气声轻笑道:“表现很好。但我只听过镶边吃花酒,镶边看麻将,你这镶边找挨骂的倒是头一回见啊。”

他这么分神一调笑,汤锅立刻滚沸了要溢出锅沿,阿诚眼疾手快地探过一只手关小了火,又嫌弃又无奈地把他往外面推:“是,我镶边挨骂,还得镶边给您做饭,祖宗您出去等着吃就好,可别在这里添乱了,吃完了睡一会儿,明天还要上班呢。”

……

吴三石被人带着上了货船,这船是运输使用,只有底舱一层能做客舱,供船员水手们居住,舱间内潮湿逼仄,吴三石推开一间板壁往里面看时,昏暗的灯泡垂在舱顶,随着船只左右轻轻摇晃,狭窄的床沿上半靠着一个男人,听见响动便睁开眼,目光正好与吴三石相对,那人面容姣美,脸色煞白,腿上胡乱缠着布条绷带,额角还沾着几滴血迹,正是苏三省。

吴三石呆了半晌,突然将手里的箱子一扔,扑上去抱住苏三省嚎啕大哭起来,鼻涕眼泪通通飙了出来,蹭了苏三省一身。

苏三省见他哭得凄惨,心知是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也不由得一阵恻然,搂着吴三石的脑袋轻轻地摸了摸,吴三石得他抚慰,一半伤心一半耍赖,思前想后更加后怕起来,搂紧了苏三省哭个没完。

苏三省先前还觉得这孩子有情有义,后来见他哭个没完,就有些不耐烦了,加上吴三石勒得他伤口疼痛,便抬手在人头上推了一把,皱着眉不耐道:“我还没死呢,你哭个什么劲儿的!起开,压着伤口了。”

吴三石慌忙松了手,顶着一张花猫脸咧开嘴朝他笑了起来,苏三省伸过腿搭在他膝盖上,淡淡地道:“会清伤口吗,帮我清理一下,我来教你。”

吴三石连声答应着去捡方才扔在地上的箱子,抬过来放在苏三省身旁打开了,这箱子是明诚给的,他原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只当是普通的换洗衣物了。

箱子上层的确是铺着两件男士衬衫和外套,吴三石翻开衬衫,想找些能包扎的布料来,然而一翻之下却傻了眼。 箱子下层码得整整齐齐,一半绿莹莹美钞,一半白花花袁大头,美钞下面竟然还垫着几条小黄鱼,金光灿然地躺在箱底,吴三石和苏三省两个人加起来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天渐渐地亮了,货船终于远离了港口,将那黑暗浓腥的残破世界永远地抛遗在背后。

……

end

跟沈猫聊了个尾声

一九四五年,明楼和阿诚从沪上转至香港定居,两人在一家茶餐厅入座时,阿诚隔着屏风看见了吴三石和苏三省。四个人坐在隔壁桌各吃云吞面。住回明楼和阿诚下楼时,另外两只已经走了,吴三石还替他俩结了账。

楼哥围笑嘉许脸:小朋友很懂事嘛,会做人。

诚哥财迷唾弃脸:噶许多小黄鱼,就换了两碗云吞面,还是我们亏了好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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